无常曲（魔道祖师同人文，主cp忘羡，原著向）
46.
赵氏忽蒙此难，全族上下皆惶恐悲痛不已。赵处深在赵临渊和几位赵氏长老的反复劝说下，终于同意暂代家主之职。待老家主的丧期过后，再细细商量继位之事。
万幸的是，之前一直困扰周边的走尸仿佛一夜之间都消退了踪迹。赵氏众人虽诧异，却也懒得追究更多，日子便如此平静地过去了三月有余。
一日，几名赵氏弟子在山下巡逻时忽然失踪。待赵临渊带人赶到事发地时，只剩下一个神情疯癫的门生。将他带回赵氏仙府后，赵处深和长老们穷尽办法也没能让他恢复神智，只大叫着“蛇啊，有蛇，好大的蛇，好多妖怪！”如此这般哀嚎了一夜，最终力竭而死。有此一例，赵氏诸人刚平定的心又悬了起来。
赵处深着人在天水湖周围的群山中搜寻了许多时日，并不曾见那门生口中所谓大蛇的形迹。只在靠近湖边的一棵树上发现了几株新生的蛇涎蕈，然而这附近也常有毒蛇猛兽出没，区区几株毒蘑菇，并不能证明什么。发现毒蕈的弟子将它们采下后交与赵处深，之后便没了下文。
转眼秋深叶黄，赵临渊和赵处深商议，为了平定人心，祈求祥瑞，决定八月十五在天水湖边举行拜月祈福仪式。自赵清晏死后，赵焱就仿佛消失了一般，再没有在赵家出现过。但弟子失踪一事让魏无羡意识到，他并没有走，只是藏在更深的树影后静待时机。眼前这一派祥和的忙碌场景下蛰伏着令人思之胆寒的阴谋。
北地朔风初起，天水湖在冷然的月色下光洁如镜，没有一丝波澜。水果与祭品皆已摆上，赵处深自赵临渊手中接过酒爵，对月三拜后祭洒于地，紧接着又带着族中老小进香祈福，整个过程平静顺利。
北风吹着领上的风毛，拂在赵临渊面上有些痒，他抬手抚开领子，远远看见平静的湖面上漾起一圈波纹，那波纹在湖面上越滚越大，而波纹的中心却像沸水一般，赵氏诸人皆挤在一簇看着湖中的异状，魏无羡心中隐隐觉得不妙。
赵临渊向右移了两步，魏无羡从他的视线里已看不见湖面，却听见身后一声尖叫：“有走尸，好多走尸！”赵临渊回过头，近百具走尸正从后方涌来，而同时随着震耳欲聋的水花溅响，水中探起的巨大蛇头如乌云般遮住了天上的月光，水色顺着一身翕张的黑鳞滑下，金红色的竖瞳如两盏大灯紧紧盯着地下的人，几滴蛇涎顺着吞吐的信子滑落，滴在香案上瞬间化作几朵毒蕈，血盆大口向着众人顷刻而下。
所有人都吓得忘记了叫喊，耳边只剩下骤然凛冽的风声，和周围人被走尸抓住撕裂骨肉的闷响。
赵处深抬剑隔住巨蛇锋利的牙，憋足气大喊了一声，赵临渊和一众赵氏子弟方回神，立刻拔剑围成一圈，将老弱妇孺围在其中，外围弟子负责砍杀，年长者则负责吹埙扰乱走尸的注意力。
星光微弱，回仙府的方向更是伸手不见五指，赵临渊急中生智，将已被砍碎的尸块聚拢点燃，火势瞬间冲起，连与赵处深缠斗的黑色巨蛇也瑟缩了一下。赵处深趁机挺剑直刺蛇眼，巨蛇吃痛，猛地甩头嘶鸣起来。
赵临渊见状立刻带领众弟子尽力砍杀，终于在群尸包围上来之前，砍出一个缺口，赵氏一众人皆如惊弓之鸟，顺着缺口的方向急急涌向山门。
赵临渊带着几名体力尚可的赵氏弟子留下断后，此时巨蛇已完全上岸，右眼下方被赵处深刺出一道极深的伤口，双目赤红，追着他直直咬来。赵临渊急忙拿出玉埙吹奏，试图干扰巨蛇的注意力，果然乐声一出，那蛇身形猛地一顿，攻势渐止。
赵处深重喘一口气，向赵临渊口语比划道：“此蛇厉害，你我恐怕难敌，先回去再做商量。”赵临渊一面点头，一面依旧吹着玉埙。几人迅速处理了剩余的走尸，慢慢向山门移动。
就在最后的赵临渊转身之际，一阵极细的哨声传来，犹如夜鸮轻啼，那巨蛇瞬间清醒，张着嘴再次咬过来。赵临渊仿佛吓呆了一般，直愣愣地立在原地，突然身后一股极大的劲将他扯开，赵处深拔出剑向着蛇的上颚划去，巨蛇口中霎时血涌如注，翻滚着逃回天水湖中。
魏无羡正诧异那蛇为何逃得如此之快，视线中的赵处深却趔趄了一下向后倒来，赵临渊急忙上去扶住他——原来方才那一剑虽然划伤了巨蛇，赵处深自己的胳膊却也被蛇牙刺破。
毒素蔓延得极快，赵处深已经说不出话了，他却似乎忽然间明白了什么，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死死抓住赵临渊的胳膊，目眦欲裂。
赵临渊面色平淡而哀戚地抓住他的手，稍稍用力便拽了下来：“大哥，你放心，我会照顾好族中老小的。”
赵处深听得此言，全身仿佛被重重刺了一刀，突地喷出一口血，眼神中的疑惑和愤怒转成了满满的哀求，不过一瞬，便失去了神采。
月光再次拂过湖面，波澜已回复平静，有几星凉意落在赵临渊的面颊上。
下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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